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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六 秦策四

Jack 在 週六, 12/22/2012 - 20:39 發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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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高誘注, 2, 3, 4, 5, 6, 7, 8, 9, 10, 11, 12, 13, 14, 15, 16, 17, 18, 19, 20, 21, 22, 23, 24, 25, 26


秦取楚漢中

-- 秦昭王

秦取楚漢中,再戰於藍田,大敗楚軍。韓、魏聞楚之困,乃南襲至鄧,楚王引歸。後三國謀攻楚,恐秦之救也,或說薛公:「可發使告楚曰:『今三國之兵且去楚,楚能應而共攻秦,雖(或刪以上六十六字)藍田豈難得哉!況於楚之故地?』楚疑於秦之未必救己也,而今三國之辭去,則楚之應之也必勸,是楚與三國謀出秦兵矣。秦為知之,必不救也。三國疾攻楚,楚必走秦以(或增告)急;秦愈不敢出,則是我離秦而攻楚也,兵必有功。」

薛公曰:「善。」遂發重使之楚,楚之應之果勸。於是三國并力攻楚,楚果告急於秦,秦遂不敢出兵。大臣(或作勝)有功。

薛公入魏而出齊女

-- 秦昭王

薛公入魏而出齊女。韓春謂秦王曰:「何不取為妻,以齊、秦劫魏,則上黨,秦之有也。齊、秦合而立負芻,負芻立,其母在秦,則魏,秦之縣也已。呡(或作珉)欲以齊、秦劫魏而困薛公,佐欲定其弟,臣請為王因呡與佐也。魏懼而復之,負芻必以魏歿世事秦。齊女入魏而怨薛公,終以齊奉事王矣。」

三國攻秦入函谷

-- 秦昭王

三國攻秦,入函谷。秦王謂樓緩,曰:「三國之兵深矣,寡人欲割河東而講。」對曰:「割河東,大費也;免於國患,大利也。此父兄之任也。王何不召公子池(或作他)而問焉?」

王召公子池而問焉,對曰:「講亦悔,不講亦悔。」王曰:「何也?」對曰:「王割河東而講,三國雖去,王必曰:『惜矣!三國且去,吾特以三城從之。』此講之悔也。」王不講,三國入函谷,咸陽必危,王又曰:「惜矣!吾愛三城而不講。」此又不講之悔也。王曰:「鈞吾悔也,寧亡三城而悔,無危咸陽而悔也。寡人決講矣。」卒使公子池以三城講於三國,(應增三國)之兵乃退。

秦昭王謂左右

-- 秦昭王

秦昭王謂左右曰:「今日韓、魏,孰與始強?」對曰:「弗如也。」王曰:「今之如耳、魏齊,孰與孟嘗、芒卯之賢?」對曰:「弗如也。」王曰:「以孟嘗、芒卯之賢,帥強韓、魏之兵以伐秦,猶無奈寡人何也!今以無能之如耳、魏齊,帥弱韓、魏以攻秦,其無奈寡人何,亦明矣!」左右皆曰:「甚然。」

中期(或作旗)推琴對曰。」三(應作王)之料天下過矣。昔者六晉之時,智氏最強,滅破范、中行,帥韓、魏以圍趙襄子於晉陽。決晉水以灌晉陽,城不沈者三板耳。智伯出行水,韓康子御,魏桓子驂乘。智伯曰:『始,吾不知水之可亡人之國也,乃今知之。汾水利以灌安邑,絳水利以灌平陽。』魏桓子肘韓康子,康子履魏桓子,躡其踵。肘足接於車上,而智氏分矣。身死國亡,為天下笑。今秦之強,不能過智伯;韓、魏雖弱,尚賢在晉陽之下也。此乃方其用肘足時也,願王之勿易也。」

楚魏戰於陘山

-- 秦惠王

楚魏戰於陘山。魏需秦以上洛,以絕秦於楚。魏戰勝,楚敗於南陽。秦責賂於魏,魏不與。營(或作管)淺謂秦王曰:「王何不謂楚王曰,魏許寡人以地,今戰勝,魏王倍寡人也。王何不與寡人遇。魏畏秦、楚之合,必與秦地矣。是魏勝楚而亡地於秦也;是王以魏(或衍魏)地德寡人,秦之楚者多資矣。魏弱,若不出地,則王攻其南,寡人絕(或作攻)其西,魏必危。」秦王曰:「善。」以是告楚。楚王揚言與秦遇,魏王聞之恐,效上洛於秦。

楚使者景鯉在秦

-- 秦惠王

楚使者景鯉在秦,從秦王與魏王遇於境。楚怒秦合,周最為楚王曰:「魏請無與楚遇而合於秦,是以鯉與之遇也。弊邑之於與遇善之,故齊不合也。」楚王因不罪景鯉而德周、秦。

楚王使景鯉如秦

-- 秦惠王

楚王使景鯉如秦。客謂秦王曰:「景鯉,楚王使景(或刪使景)所甚愛,王不如留之以市地。楚王聽,則不用兵而得地;楚王不聽,則殺景鯉,更不(或衍不)與不如景鯉留(應作者),是便計也。」秦王乃留景鯉。

景鯉使人說秦王曰:「臣見王之權輕天下,而地不可得也。臣之來使也,聞齊、魏皆且割地以事秦。所以然者,以秦與楚為昆弟國。今大王留臣,是示天下無楚也,齊、魏有何重於孤國也。楚知秦之孤,不與地,而外結交諸侯以圖,則社稷必危,不如出臣。」秦王乃出之。

橫成則秦帝從成則楚王

-- 秦始皇

秦王欲見頓弱,頓弱曰:「臣之義不參拜,王能使臣無拜,即可矣。不,即不見也。」秦王許之。於是頓子曰:「天下有(應增有)其實而無其名者,有無其實而有其名者,有無其名又無其實者。王知之乎?」王曰:「弗知。」頓子曰:「有其實而無其名者,商人是也。無把銚推耨之勢,而有積粟之實,此有其實而無其名者也。無其實而有其名者,農夫是也。解凍而耕,暴背而耨,無積粟之實,此無其實而有其名者也。無其名又無其實者,王乃是也。已立為萬乘,無孝之名;以千里養,無孝之實。」秦王悖然而怒。

頓弱曰:「山東戰國有六,威不掩於山東,而掩於母,臣竊為大王不取也。」秦王曰:「山東之建(或作戰)國可兼與?」頓子曰:「韓,天下之咽喉;魏,天下之胸腹。王資臣萬金而游,聽之韓、魏,入其社稷之臣於秦,即韓、魏從。韓、魏從,而天下可圖也。」秦王曰:「寡人之國貧,恐不能給也。」頓子曰:「天下未嘗無事也,非從即橫也。橫成,則秦帝;從成,即楚王。秦帝,即以天下恭養;楚王,即王雖萬金,弗得私也。」秦王曰:「善。」乃資萬金,使東遊韓、魏,入其將相。北遊於燕、趙,而殺李牧。齊王(或衍王)入朝,四國必(或作弊)從,頓子之說也。

黃歇使秦說昭王

-- 秦昭王

頃襄王二十年,秦白起拔楚西陵,或拔鄢、郢、夷陵,燒先王之墓。王徙東北,保於陳城。楚遂削弱,為秦所輕。於是白起又將兵來伐。

楚人有黃歇者,遊學博聞,襄王以為辯,故使於秦。說昭王曰:

「天下莫強於秦、楚,今聞大王欲伐楚,此猶兩虎相鬪而駑犬受其弊,不如善楚。臣請言其說、臣聞之(或刪以上一百零十字):『物至而反,冬夏是也。致至而危,累碁是也。』今大國之地半天下,有二垂,此從生民以來,萬乘之地未嘗有也。先帝文王、莊(應作武)王,王之身,三世而不接地於齊,以絕從親之要。今王三(應衍三)使盛(或作成)橋守事於韓,成橋以北入燕。是王不用甲,不伸威,而出百里之地,王可謂能矣。王又舉甲兵而攻魏,杜(或作社)大梁之門,舉河內,拔燕、酸棗、虛、桃人,楚、燕之兵云翔不敢校,王之功亦多矣。王申息眾二年,然後復之,又取蒲、衍、首垣,以臨仁、平兵(應作丘),小黃、濟陽嬰城,而魏氏服矣。王又割濮、磨之北屬之燕,斷齊、秦(韓之誤)之要(或作腰),絕楚、魏之脊。天下五合、六聚而不敢救也,王之威亦憚矣。王若能持功守威,省攻伐之心而肥仁義之誡,使無復後患,三王不足四,五伯不足六也。

「王若負人徒之眾。材(或作恃,仗)兵甲之強,壹毀魏氏之威,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,臣恐有後患。詩云:『靡不有初,鮮克有終。』易曰:『狐濡其尾。』此言始之易,終之難也。何以知其然也?智氏見伐趙之利,而不知榆次之禍也;吳見伐齊之便,而不知干隧之敗也。此二國者,非無大功也,設(或作沒)利於前,而易患於後也。吳之信越也,從而伐齊,既勝(或作遂攻)齊人於艾陵,還為越王禽於三江之浦。智氏信韓、魏,從而伐趙,攻晉陽之城,勝有日矣,韓、魏反之,殺智伯瑤於鑿台之上。今王妬楚之不毀也,而忘毀楚之強魏也。臣為大王慮而不取。詩云:『大武遠宅不涉。』從此觀之,楚國,援也;鄰國,敵也。詩:『他人有心,予忖度之。躍躍毚兔,遇犬獲之。』今王中道而信韓、魏之善王也,此正吳信越也。

臣聞,敵不可易,時不可失。臣恐韓、魏之卑辭慮患,而實欺大國也。此何也?王既無重世之德於韓、魏,而有累世之怨矣。韓、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於秦者,百(或作累)世矣。本國殘,社稷壞,宗廟毀,刳腹折頤,首身份離,暴骨草澤,頭顱僵仆,相望於境;父子老弱係虜,相隨於路;鬼神狐祥無所食,百姓不聊生,族類離散,流亡為臣妾,滿海內矣。韓、魏之不亡,秦社稷之憂也。今王之攻楚,不亦失乎!是王攻楚之日,則惡出兵?王將藉路於仇讎之韓、魏乎?兵出之日而王憂其不反也,是王以兵資於仇讎之韓、魏。王若不藉路於仇讎之韓、魏,必攻(應缺隨)陽、右壤。隨陽、右壤(或刪隨陽、右壤),此皆廣川大水,山林谿谷不食之地,王雖有之,不為得地。是王有毀楚之名,無得地之實也。

「且王攻楚之日,四國必應(應衍應)悉起應王。秦、楚之(應增兵)構而不離,魏氏將出兵而攻留、方與、銍、胡陵、碭、蕭、相,故宋必盡。齊人南面,泗北必舉。此皆平原四達,膏腴之地也,而王使之獨攻。王破楚於以肥韓、魏於中國而勁齊,韓、魏之強足以校於秦矣。齊南以泗為境,東負海,北倚河,而無後患,天下之國,莫強於齊。齊、魏得地葆利,而詳事下(或作不)吏,一年之後,為帝若未能,於以禁王之為帝有餘。夫以王壤土之博,人徒之眾,兵革之強,一舉眾(或刪一舉眾)而注地於楚,詘令韓、魏,歸帝重於齊,是王失計也。

「臣為王慮,莫若善楚。秦、楚合而為一,臨以(應作以臨)韓,韓必授(或作受)首。王襟(或作施)以山東之險,帶以河曲之利,韓必為觀中之候(侯之誤)。若是,王以十成鄭,梁氏寒心,許、鄢陵嬰城,上蔡、召陵不往來也。如此,而魏以關內候(侯之誤)矣。王一善楚,而關內二萬乘之主注地於齊,齊(或作秦)之右壤可拱手而取也。是王之地一任(或作注、經)兩海,要(應作腰)絕天下也。是燕、趙無齊、楚,(或增齊楚)無燕、趙也。然後危動燕、趙,持齊、楚,此四國者,不待痛而服矣。」

或為六國說秦王

-- 秦始皇

或為六國說秦王曰:「土廣不足以為安,人眾不足以為強。若土廣者安,人眾者強,則桀、紂之後將存。昔者,趙氏亦嘗強矣。曰趙強何若?舉左案齊,舉右案魏,厭案萬乘之國,二國,千乘之宋也。築剛平,衛無東野,芻牧薪采莫敢窺東門。當是時,衛危於累卵,天下之士相從謀曰:『吾將還其委質,而朝於邯鄲之君乎!於是天下有稱伐邯鄲者,莫不(或衍不)令朝行。魏伐邯鄲,因退為逢澤之遇,乘夏車,稱夏王,(或增一)朝為天子,天下皆從。齊太公聞之,舉兵伐魏,壤地兩分,國家大危。梁王身抱質執璧,請為陳侯臣,天下乃釋梁。郢威王聞之,寢不寐,食不飽,帥天下百姓,以與申縛遇於泗水之上,而大敗申縛。趙人聞之至枝桑,燕人聞之至格道。格道不通,平際(或衍際)絕。齊戰敗不勝,謀則不得,使陳毛釋劍掫,委南聽罪,西說趙,北說燕,內喻其百姓,而天下乃齊釋。於是夫(或作天下)積薄而為厚,聚少而為多,以同言郢威王於側紂(或作牖)之間。臣豈以郢威王為政衰謀亂以至於此哉?郢為強,臨天下諸侯,故天下樂伐之也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