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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十:覲禮第十

Jack 在 四, 09/25/2014 - 19:23 發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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覲禮第十

覲禮。

至於郊,王使人皮弁用璧勞。侯氏亦皮弁迎于帷門之外,再拜。

郊,謂近郊,去王城五十里。《小行人職》曰︰「凡諸侯入王,則逆勞于畿。」則郊勞者,大行人也。皮弁者,天子之朝朝服也。璧無束帛者,天子之玉尊也。不言諸侯,言侯氏者,明國殊舍異,禮不凡之也。郊舍狹寡,為帷宮以受勞。《掌舍職》曰︰「為帷宮,設旌門。」

 「覲禮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郊謂」至「旌門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乃出」,論侯氏至近郊,天子使使者勞侯氏之事。云「郊,謂近郊」者,案《聘禮》云至於近郊,君使卿勞。故知此郊者亦近郊也。知「近郊去王城五十里」者,成周與王城相去五十里,而《君陳序》云「分正東郊成周」,鄭云︰「今河南洛陽相去則然,是近郊五十里也。」引《小行人職》者,約近郊勞是大行人,以其尊者宜逸,小行人既勞于畿,明近郊使大行人也。案《大行人》上公三勞,侯伯再勞,子男一勞。此雖不辨勞數,案《小行人》云「凡諸侯入王,則逆勞于畿」,不辨尊卑,則五等同有畿勞。其子男唯有此一勞而已,侯伯又加遠郊勞,上公又加近郊勞,則此云近郊,據上公而言。若然,《聘禮》使臣聘,而云近郊勞者,臣禮異於君禮。君禮宜先遠,臣禮宜先近故也。若然,《書傳略說》云「天子之子十八曰孟侯」者,於四方諸侯來朝,迎於郊。《孝經》注亦云天子使世子郊迎者,皆異代法,非周禮也。案《玉人職》云︰「案十有二寸,棗栗十有二列,諸侯純九,大夫純五,夫人以勞諸侯。」注云︰夫人謂王后。勞諸侯皆九勞,大夫皆五。此文不見者,以其《聘禮》於聘客,主國夫人尚有勞,以二竹簋方,明后亦有。略言王勞,不言后,文不具也。云「皮弁者,天子之朝朝服」者,《司服》云「視朝則皮弁」,故知在朝服皮弁,至入廟乃裨冕也。云「璧無束帛者,天子之玉尊」者,此對諸侯玉卑,故《聘禮》云「束帛加璧」,是諸侯臣所執。《小行人》合六幣云「璧以帛,琮以錦,琥以繡,璜以黼」,是諸侯所執。以致享皆有束帛配之,諸侯玉卑故也。此乃行勞所用,以享禮況之耳。云「不言諸侯,言侯氏者,明國殊舍異,禮不凡之也」者,言諸侯則凡之總稱,言侯氏則指一身,不凡之也。而所勞之處,或非一國,舍處不同,故不總言諸侯而云侯氏也。云「郊舍狹寡,為帷宮以受勞」者,《周禮》十里有廬,三十里有宿,五十里有市,市有館,郊關之所各自有舍。或來者多,館舍狹寡,故不在館舍,以帷為宮,以受勞禮也。云「《掌舍職》曰︰為帷宮,設旌門」者,謂為帷宮,則設旌旗以表四門。彼天子所舍,平地之事,引之者,証諸侯行亦有帷宮,設旌為門之事也。案《聘禮》使卿勞,賓受於門內。司儀,諸侯之臣相為國客,亦是受勞於館,不為帷宮者,彼臣禮,卿行旅從徒眾少,故在館。此諸侯禮,君行師從徒眾多,故於帷宮。襄二十八年《左氏傳》云︰「子產相鄭伯以如楚,舍不為壇。」注云︰「至敵國郊,除地封土為壇,以受郊勞。」又︰「外仆言曰︰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,未嘗不為壇,今子草舍,無乃不可乎?子產曰︰大適小,則為壇,小適大,苟舍而已,焉用壇。」彼亦是諸侯相朝,當為壇,以帷為宮受勞之事也。

使者不答拜,遂執玉,三揖。至於階,使者不讓,先升。侯氏升聽命,降,再拜稽首,遂升受玉。

不答拜者,為人使不當其禮也。不讓先升,奉王命尊也。升者,升壇。使者東面致命,侯氏東階上西面聽之。

 「使者」至「受玉」。○注「不答」至「聽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升者,外壇」者,以帷宮無堂可升,故知升者升壇也。云「使者東面致命,侯氏東階上西面聽之」者,知面位如此者,並約下文就館賜侯氏車服而知也。

使者左還而立,侯氏還璧,使者受。侯氏降,再拜稽首,使者乃出。

左還,還南面,示將去也。立者,見侯氏將有事於己,俟之也。還玉,重禮。

 「使者」至「乃出」。○注「左還」至「重禮」。○釋曰︰直云「使者左還」,不云拜送玉者,凡奉命使,皆不拜送。若卿歸饔餼,不拜送幣,亦斯類也。若身自致者,乃拜送,下文儐使者及聘禮私覿、私面皆拜送幣是也。云「左還,還南面,示將去也」者,以其東面致命而左還,明左還者,南面也,未降而南面,示將去故也。云「立者,見侯氏將有事於己,俟之」者,經云「而立」,即云「侯氏還璧」,故知立者見侯氏將有還玉之事,於已故俟之不降。云「還玉,重禮」者,案《聘義》圭璋還之,璧琮加束帛報之,所以輕財重禮。彼以璧琮不還,則為輕財者,以其璧琮加束帛,故為輕財不還。此以天子之璧不加束帛,尊之,與圭璋同,故亦還之,為重禮也。

侯氏乃止使者,使者乃入。侯氏與之讓升。侯氏先升,授几。侯氏拜送几,使者設几,答拜。

侯氏先升,賓禮統焉。几者,安賓,所以崇優厚也。上介出止使者,則己布席也。

 「侯氏」至「答拜」。○注「侯氏」至「席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遂從之」,論侯氏儐使者遂從入朝之事。云「侯氏先升,賓禮統焉」者,行賓禮是賓客之禮,是以賓在館為主人,主人先升,使者為賓,賓后升,故云禮統焉,謂賓統有此堂也。云「几者,安賓,所以崇優厚」者,按《大宰》云「贊玉几」,注云︰「立而設几,優尊也。」此使者亦不坐而設几,故云所以優厚也。《聘禮》卿勞受儐不設几者,諸侯之卿卑,故不與此同也。云「上介出止使者,則己布席」者,經不云上介出止使者,鄭云上介出止使者,案至館皆不敢當,皆使上介出請事。又見此經云「使者乃入」,始云「侯氏與之讓升」,是侯氏不出,故知使上介止使者也。云「則己布席」者,以其素不云布席,而云設几,几不可設於地,明有席,席之所設,唯在此時。案《聘禮》受聘云「几筵既設」,是几筵相將,故云上介出止使者,則己布席也。

侯氏用束帛、乘馬儐使者,使者再拜受。侯氏再拜送幣。

儐使者,所以致尊敬也。拜者各於其階。

 「侯氏」至「送幣」。○注「儐使」至「其階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儐使者,所以致尊敬也」者,案《聘禮》使卿用束帛勞賓,賓不還束帛,賓儐卿以束錦。此使者以玉勞侯氏,侯氏還玉,仍亦儐使者,是致尊敬天子之使故也。知「拜各於其階」者,此賓與使行敵禮,若《鄉飲酒》、《鄉射》賓主拜各於其階也。

使者降,以左驂出。侯氏送於門外,再拜。侯氏遂從之。

騑馬曰驂。左驂,設在西者。其餘三馬,侯氏之士遂以出授使者之從者于外。從之者,遂隨使者以至朝。

 ○注釋曰︰知「左驂,設在西」者,陳四馬與人,以西為上,案《聘禮》禮賓時,賓執左馬以出,此亦以左驂出,故知左驂設在西也。又知「其餘三馬,侯氏之士遂以出授使者之從者于外」者,亦案《聘禮》禮賓執左馬以出,記云︰「主人之庭實,則主人遂以出,賓之士訝受之。」此侯氏在館如主人,明三馬亦侯氏之士以出授使者從者可知。云「從之者遂隨使者以至朝」者,亦如《聘禮》云下大夫勞賓使者,「遂以賓入,至於朝」,其義同,故知義然也。

天子賜舍。

以其新至,道路勞苦,未受其禮,且使即安也。賜舍猶致館也,所使者司空與?小行人為承擯。今文賜皆作錫。

 「天子賜舍」。○注「以其」至「作錫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乘馬」,論賜侯氏舍館,侯氏儐使之事。云「賜舍,猶致館」者,猶《聘禮》賓至於朝,君使卿致館,此不言致館,言賜舍者,天子尊極,故言賜舍也。云「所使者司空與」者,《聘禮》使卿致館,此亦宜使卿。知是司空,非卿者,《周禮》以天、地、春、夏、秋、冬六卿,無致館之事。司空主營城郭宮室,館亦宮室之事,故知所使者,司空也。但司空亡,無正文,故云「與」以疑之。知「小行人為承儐」者,案《聘禮》致館,賓主人各擯介,故知此亦陳擯介。必知使小行人為承擯者,案《小行人》云︰「及郊勞,視館,將幣,為承而擯。」是其義也。

曰︰「伯父,女順命于王所,賜伯父舍。」

此使者致館辭。

 「曰伯」至「父舍」。○注「此使者致館辭」。○釋曰︰此及下經皆云「伯父」者,案下文謂同姓大國,舉同姓大國,則同姓小國及異姓之國禮不殊也。

侯氏再拜稽首,

受館。

儐之束帛、乘馬。

王使人以命致館,無禮,猶儐之者,尊王使也。侯氏受館於外,既則儐使者於內。

 「儐之束帛乘馬」。○注「王使」至「於內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王使人以命致館,無禮,猶儐之者,尊王使也」者,決《聘禮》卿無禮致館,賓無束帛儐卿,此王使亦無禮致館,其賓猶儐使者,用束帛、乘馬,故云尊王使也。云「侯氏受館於外」者,案《聘禮》「大夫帥至館,卿致館」,而云賓迎再拜,卿退,賓送再拜,則《聘禮》致館不在外。此不見大夫帥至館,即云天子賜舍,是侯氏受舍于外可知,與《聘禮》異也。知「既則儐使者於內」者,以其既受館,則為己所有,明儐使者在內可知也。

天子使大夫戒,曰︰「某日,伯父帥乃初事。」

大夫者,卿為訝者也。《掌訝職》曰︰「凡訝者,賓客至而往,詔相其事。」戒猶告也。其為告,使順循其事也。初猶故也。古文帥作率。

 「天子」至「初事」。○注「大夫」至「作率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再拜稽首」,論天子使大夫戒侯氏期日使行覲禮之事。知大夫是卿為訝者,以其《周禮‧秋官‧掌訝職》云「諸侯有卿訝」,故知大夫即卿為訝者。云「其為告,使順循其事也。初猶故」者,以其四時朝覲,自是尋常,故使恆循故事之常也。

侯氏再拜稽首。

受覲日也。

諸侯前朝,皆受舍于朝。同姓西面北上,異姓東面北上。

言諸侯者,明來朝者眾矣。顧其入覲,不得竝耳。受舍於朝,受次於文王廟門之外。《聘禮記》云︰「宗人授次,次以帷,少退於君之次。」則是次也。言舍者,尊舍也,天子使掌次為之。諸侯上介先朝受焉此覲也,言朝者,覲、遇之禮雖簡,其來之心,猶若朝也。分別同姓異姓受之,將有先後也。《春秋傳》曰︰「寡人若朝于薛,不敢與諸任齒。」則周禮先同姓。

 「諸侯」至「北上」。○注「言諸」至「同姓」。○釋曰︰此一經論前朝一日,諸侯各遣上介受次於朝之事。云「言諸侯者,明來朝者眾矣」者,上注云「言侯氏者,明國殊舍異,禮不凡之」;於此言諸侯凡之者,以其諸國同時遣上介,故言來朝者眾矣。若其行禮,自有前后,故鄭云「顧其入覲不得並耳」。云「受舍於朝,受次于文王廟門之外」者,以其春夏受贄於朝,無迎法,受享於廟,有迎禮。秋冬受贄、受享皆在廟,並無迎法。是以大門外無位,既受覲於廟,故在大門外受次。知在文王廟門外者,案《聘禮》云︰「不腆先君之祧,既拚以俟。」則諸侯待朝聘之賓,皆在大祖之廟。以其諸侯者無二祧,遷主所藏,皆在始祖之廟,故以始祖為祧。案天子待覲、遇亦當在祧,《祭法》云天子七廟有二祧,又案《周禮‧守祧職》云︰「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。」鄭注︰「遷主所藏曰祧。」穆之遷主藏於文王廟,昭之遷主藏於武王廟。今不在武王廟而在文王廟者,父尊而子卑,故知在文王廟也。若然,先公木主藏於后稷廟,受覲、遇不在后稷廟者,后稷生非王,故不宜在焉。云「言舍者,尊舍也」者,此賓以帷為次,非屋舍,尊天子之次,故以屋舍言之,是尊舍也。若天子春夏受享,諸侯相朝聘迎賓客者,皆有外次,即《聘禮記》「宗人授次」是也。有外次於大門外者,則無廟門外之內次。天子覲、遇在廟者,有廟門外之內次,無大門外之外次,此文是也。云「天子使掌次為之」者,案《周禮‧掌次》云「掌王次舍之法,以待張事」,故知使掌次為之。諸侯兼官,無掌次,使館人為之,故《聘禮》云︰「館人布幕于寢門外。」鄭注云「館人掌次舍帷幕者」是也。云「諸侯上介先朝受焉」者,知使上介者,案下文諸侯覲於天子,為官方三百步,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於宮,明知此亦使上介也。云「其來之心,猶若朝也」者,案《周禮‧大宗伯》云春曰朝,秋曰覲,鄭注云︰「朝之言朝也,欲其來之早。覲之言勤,欲其勤王事。」各舉一邊而言,其實早來、勤王通有也。故鄭云「其來之心猶若朝,故變覲言朝也」。云「分別同姓異姓受之,將有先后」者,案此經同姓西面,異姓東面,案下《曲禮》云︰「天子當依而立,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。」彼此皆是覲禮,彼諸侯皆北面,不辨同姓異姓,與此不同者,此謂廟門外為位時,彼謂入見天子時,故鄭注云覲者位於廟門外而序人,入謂北面見天子時。引《春秋》者,案隱十一年《經》書︰「滕侯、薛侯來朝。」《左傳》曰「爭長。薛侯曰︰我先封。滕侯曰︰我周之卜正也,薛,庶姓也,我不可以後之。公使羽父請於薛侯曰︰君與滕君辱在寡人,周諺有之曰︰山有木,工則度之;賓有禮,主則擇之。周之宗盟,異姓為后,寡人若朝于薛,不敢與諸任齒。君若辱貺寡人,則原以滕君為請。薛侯許之,乃長滕侯」也。若然,彼服注云︰「爭長,先登授玉。」此位在門外,引之者,以其在先即先登,外內同,故引以為証。

侯氏裨冕,釋幣于禰。

將覲,質明時也。裨冕者,衣裨衣而冠冕也。裨之為言埤也。天子六服,大裘為上,其餘為裨,以事尊卑服之,而諸侯亦服焉。上公袞無升龍,侯伯鷩,子男毳,孤絺,卿大夫玄。此差,司服所掌也。禰,謂行主遷主矣而云禰,親之也。釋幣者,告將覲也。其釋幣,如聘大夫將受命釋幣于禰之禮。既則祝藏其幣,歸乃埋之於祧西階之東。

 ○釋曰︰此經明諸侯之在館內,將覲於王,先釋幣告於行主之禮。知「將覲質明時」者,案《聘禮》賓厥明釋幣于禰,故知此亦質明時也。云「裨之言埤」者,讀從《詩》「政事一埤益我」,取裨陪之義。云「天子六服,大裘為上,其餘為埤」者,天子吉服有九,而言六服者,據六冕而言,以大裘為上,無埤義,袞冕以下,皆為裨,故云其餘為裨。云「以事尊卑服之」者,即《司服》所云王「祀昊天上帝,則大裘而冕,祀五帝亦如之,祀先王則袞冕」以下,至「群小祀則玄冕」,舉天子而言,故云以事尊卑服之。云「而諸侯亦服焉」者,亦據《司服》而言,諸侯唯不得有大裘,上公則袞冕以下,故鄭云「此差司服所掌也」。云「上公袞無升龍」者,案《白虎通》引《禮記》曰,天子乘龍,載大旗,象日月升龍。傳曰︰天子升龍,諸侯降龍。以此言之,上得兼下,下不得僭上,則天子升降俱有,諸侯直有降龍而已。若然,彼升龍文承大旗之下,知不施於旌旗而據衣服者,案《司常》云「交龍為旂」,又云「諸侯建旂」,注云︰「諸侯畫交龍,一象其升朝,一象其下復。」則旌旗升降俱有。而《白虎通》云「諸侯降龍」者,據衣服而言。案《玉藻》諸侯玄冕以祭,不得服袞冕以下,是以鄭注《司服》云「諸侯自於其家則降」。若然,諸侯自家祭降,魯與二王之后,皆不得用袞冕、鷩冕、毳冕,則此及孤卿大夫絺冕、玄冕者,是入君廟及入天子之廟,故服也。今云諸侯告禰用裨冕者,將入天子之廟,故服以告禰,謂若《曾子問》云「諸侯裨冕以朝」,鄭注云為「將廟受」,亦斯之類也。云「禰,謂行主遷主矣」者,案《禮記‧曾子問》云︰「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?孔子曰,天子巡守,以遷廟主行,載于齊車,言必有尊也。」彼雖據天子,其諸侯行亦然,以其皆有遷廟木主。若然,大夫無木主,《聘禮》賓釋幣于禰者,大夫雖無木主,以幣帛主其神,亦為行主也。而云「禰,親之」者,以其在外,唯有遷主可事,故不言遷主,而云禰也。云「其釋幣,如聘大夫將受命釋幣于禰之禮」者,案《聘禮》將行,釋幣于禰,此禰無文,故約與之同。乃受命,即出行,故云將受命釋幣于禰,皆是告將行,無祭祀。知「既則祝藏其幣歸乃埋之於祧西階之東」者,此無正文,案《聘禮》祝告,祝「又入取幣,降,卷幣,實于篚,埋于西階東」,此亦與彼同。云祧者,諸侯遷主藏於始祖之廟,諸侯既以始祖之廟為祧,遷主歸還入祧廟,故知此幣埋於祧西階之東也。

乘墨車,載龍祈、弧韣,乃朝以瑞玉,有繅。

墨車,大夫制也。乘之者,入天子之國,車服不可盡同也。交龍為祈,諸侯之所建。弧,所以張縿之弓也,弓衣曰韣。瑞玉,謂公桓圭、侯信圭、伯躬圭、子穀璧、男蒲璧。繅,所以藉玉,以韋衣木,廣袤各如其玉之大小,以朱白蒼為六色。今文玉為璧,繅或為璪。

 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乃出」,論諸侯發館至天子廟門之外,以次行覲禮之事。云「墨車,大夫製也」者,案《周禮‧巾車職》云︰「孤墨夏篆,卿乘夏縵,大夫乘墨車,士乘棧車,庶人乘役車。」故知乘車大夫製也。必言墨車大夫製者,對玉路、金路、象路之等,天子諸侯之製也。云「乘之者,入天子之國,車服不可盡同」者,《巾車》云同姓金路,異姓象路,四衛革路。並得與天子同,據在本國所乘,下記云「偏駕不入王門」,偏駕金路、象路等是也。既不入王門,舍於客館,乘此墨車以朝也。云「交龍為祈諸侯之所建」者,《司常職》文也。云「弧,所以張縿之弓也」者,《爾雅》說旌旗正幅為縿,故以此弧弓張縿之兩幅,故云張縿之弓也。云「弓衣曰韣」者,案《月令》云︰「后妃帥九嬪御,乃禮天子所御,帶以弓韣,授以弓矢,于高禖之前。」言帶以弓韣,韣是弓衣可知。云「瑞玉,謂公桓圭」之等,皆《大宗伯》、《典瑞職》文。云「繅,所以藉玉」,至為六色,其義疏已見於《聘禮》記。

天子設斧依於戶牖之間,左右几。

依,如今綈素屏風也。有繡斧文,所以示威也。斧謂之黼。几,玉几也。左右者,優至尊也。其席莞席紛純,加繅席畫純,加次席黼純。

 「天子」至「右几」。○注「依如」至「黼純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依,如今綈素屏風也」者,案《爾雅》「牖戶之間謂之扆」,以屏風為斧文,置於依地。孔安國《顧命傳》云「扆,屏風,畫為斧文,置戶牖間」是也。言綈素者,綈,赤也,素,白也。漢時屏風以綈素為之,象古者白黑斧文,故鄭以漢法為況。云「有繡斧文,所以示威也」者,案《周禮‧繢人》云︰「青與赤謂之文,赤與白謂之章,白與黑謂之黼,黑與青謂之黻,五采備謂之繡。」此白黑斧以比方繡次為之,故云有繡斧文,所以示威也。云「斧謂之黼」者,據繡次言之,白與黑謂之黼,即為此黼字也。據文體形質言之,刃白而銎黑,則為此斧字,故二字不同也。云「几,玉几也」者,案《周禮‧司几筵》云「左右玉几」,故知此几是玉几也。注︰「左右有几,優至尊也。」亦與此同。又案《大宰》云「贊玉几」,鄭注云︰「玉几,王所依也。立而設几,優尊者。」但几唯須其一,又几坐時所以馮依,今左右及立而設之,皆是優至尊也。兩注相兼乃具。云「其席莞席」以下,亦《司几筵》文。案彼云「大朝覲,大饗射。凡封國命諸侯,王位設黼依,依前南鄉設莞席紛純」等,鄭注云紛純者,「紛如綬,有文而狹。繅席者,削蒲弱展之,編以五采,若今合歡矣。畫純者,謂畫云氣。次席者,桃枝席有次列成文」,此次席即《顧命》所謂「篾席」也。篾謂竹青,據竹而言。次謂次列,據文體而說。是以《顧命》云︰「牖間南嚮,敷重篾席。」孔傳云︰「桃枝竹。」義與鄭同。

天子袞冕,負斧依。

袞衣者,裨之上也。繢之,繡之為九章。其龍,天子有升龍,有降龍。衣此衣而冠冕,南鄉而立,以俟諸侯見。

 「天子袞冕負斧依」。○注「袞衣」至「侯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負斧依」者,負謂背之南面也。云「袞衣者,裨之上也」者,但裨衣者,自袞冕至玄冕,五者皆裨衣,故云裨之上也。上文云裨衣者,總五等諸侯,指其衣有三等,不得定其衣號,故言總裨衣。此據天子一身,故指其衣體言袞冕。云「繢之,繡之為九章」者,衣繢而裳繡,衣在上為陽,陽主輕浮,故對方為繢次。裳在下為陰,陰主沈深,故刺之為繡次。是以《尚書》衣言作繢,裳言紩繡,為九章首,鄭注《司服》云︰冕服九章,登龍於山,登火於宗,彝尊其神明也。九章︰初一曰龍,次二曰山,次三曰華虫,次四曰火,次五曰宗彝,皆畫以為繢;次六曰藻,次七曰粉米,次八曰黼,次九曰黻,皆絺以為繡。則袞之衣五章,裳四章,凡九也。云「南鄉而立」者,此文及《司几筵》雖不云立,案下《曲禮》云「天子當寧而立」,又云「當宁而立」,在朝、在廟皆云立,故知此南面而立,以俟諸侯之見也。

嗇夫承命,告于天子。

嗇夫,蓋司空之屬也。為末擯,承命於侯氏。下介傳而上,上擯以告于天子。天子見公,擯者五人;見侯伯,擯者四人;見子男,擯者三人。皆宗伯為上擯。《春秋傳》曰︰「嗇夫馳。」

 「嗇夫」至「天子」。○注「嗇夫」至「夫馳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嗇夫,蓋司空之屬也」者,無正文,知司空屬者,案五官之內,無嗇夫之名,故知是司空之屬。但《司空職》亡,故言「蓋」以疑之。云「末擯,承命於侯氏。下介傳而上,上擯以告于天子」者,案《周禮‧司儀職》兩諸侯相朝,皆為交擯。則此諸侯見天子,交擯可知。此所陳擯介,當在廟之外,門東陳擯,從北鄉南;門西陳介,從南鄉北,各自為上下,此經先云「嗇夫承命,告于天子」,則命先從侯氏出。下文天子得命,呼之而入命,又從天子下至侯氏即令入,故下注云︰「君乃許入。」若然,此覲遇之禮略,唯有此一辭而已,無三辭之事。《司儀》云「交擯三辭」者,據諸侯自相見於大門外法,其天子春夏受享於廟,見於大門外,亦可交擯三辭矣。云「天子見公,擯者五人」以下,並《大行人》文。云「皆宗伯為上擯」者,案《大宗伯職》云「朝覲會同,則為上相」,鄭注云︰「相詔王禮也。出接賓曰擯,入詔禮曰相。」若四時常朝,則小行人為承擯,故《小行人職》云︰「將幣,為承而擯。」此文嗇夫為末擯,若子男三擯,此則足矣。若侯伯四擯,別增一士。若上公五擯,更別增二士。若時會殷同,則肆師為承擯。故《肆師職》云「大朝覲佐擯」,鄭注云︰「為承擯。」是其義也。引《春秋傳》者,案《左氏傳》昭十七年,「夏六月朔,日有食之」,叔孫昭子救日食,引《夏書》云︰「辰不集于房,瞽奏鼓,嗇夫馳,庶人走。」鄭引者,欲見嗇夫是卑官,得為末擯之意也。

天子曰︰「非他,伯父實來,予一人嘉之。伯父其入,予一人將受之。」

言非他者,親之辭。嘉之者,美之辭也。上擯又傳此而下至嗇夫,侯氏之下介受之,傳而上,上介以告其君,君乃許入。今文實作寔,嘉作賀。

 「天子」至「受之」。○注「言非」至「作賀」。○釋曰︰此經直云「伯父其入」,不云迎之,《禮記‧郊特牲》云「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」,故無迎法。若然,案《夏官‧齊仆》云「掌馭金路以賓,朝、覲、宗、遇、饗食皆乘金路,其法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」者,覲遇雖無迎法,至於饗,即與春夏同,故連言之。

侯氏入門右,坐奠圭,再拜稽首。

入門而右,執臣道不敢由賓客位也。卑者見尊,奠摯而不授。

 「侯氏」至「稽首」。○注「入門」至「不授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卑者見尊,奠摯而不授」者,案《士昏禮》云婿執雁,升奠雁,又云「若不親迎,則婦入三月然後婿見」,主人出門,婿入門,「奠摯再拜出」,鄭注云︰「奠摯者,婿有子道,不敢授也。」又《士相見》凡臣見於君,奠摯再拜,與此奠圭皆是卑者不敢授而奠之。

擯者謁。

謁猶告也。上擯告以天子前辭,欲親受之,如賓客也。其辭所易者,曰「伯父其升」。

 「擯者謁」。○注「謁猶」至「其升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其辭所易者,曰伯父其升」者,此又不見謁告之辭。鄭注云「上擯告以天子前辭」者,謂擯者謁以上辭云︰「天子曰︰非他,伯父實來,予一人嘉之,伯父其入,予一人將受之。」是擯者於門外傳王辭,告之使入。此擯者謁告,還用彼辭,所改易者,唯改入字為升,故云伯父其升也。以其喚使升堂,親受之也。

侯氏坐取圭,升致命。王受之玉。侯氏降,階東北面再拜稽首。擯者延之曰︰「升。」升成拜,乃出。

擯者請之。侯氏坐取圭,則遂左,降拜稽首送玉也。從後詔禮曰延。延,進也。

 「侯氏」至「乃出」。○注「擯者」至「進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侯氏坐取圭,則遂左,降」者,以經侯氏得擯者之告,坐取圭即言升致命,無出門之文,明知遂向門左,從左堂涂升自西階致命也。云「從后詔禮曰延。延,進也」者,以其賓升堂,擯者不升,若《特牲》、《少牢》祝延尸,使升,尸升,祝從升。與此文同,皆是從后詔禮之事。 

四享,皆束帛加璧,庭實唯國所有。

四當為三。古書作三四或皆積畫,此篇又多四字,字相似,由此誤也。《大行人職》曰諸侯「廟中將幣,皆三享」,其禮差又無取於四也。初享或用馬,或用虎豹之皮。其次享,三牲魚腊,籩豆之實,龜也,金也,丹漆絲纊竹箭也,其餘無常貨。此地物非一國所能有,唯所有分為三享,皆以璧帛致之。

 「四享」至「所有」。○注「四當」至「致之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事畢」,論侯氏行覲禮訖,相隨即行三享之事。云「四當為三。古書作三四或皆積畫,此篇又多四字,字相似,由此誤也」者,知四當為三者,諸文唯謂三享,無四享之事,所以誤作四者,由古書作三四之字,或皆積畫者,《堯典》云︰「帝曰︰咨!亖岳。」《皋陶》云「外薄亖海」,《泰誓》序云「作《泰誓》三篇」,是古書三四皆積畫也。云此篇又多四字者,下有「四傳擯」,又云「路下四亞之」,又云「束帛四馬」,「四門」,「四尺」,四字既多,積畫亖又似三,由此故誤為四字也。引《大行人》者,欲證三享為正文。云「其禮差又無取於四也」者,案《聘禮》「小聘曰問,不享」,大聘雖有享,不言數,明一享而已。案《大行人》五等諸侯皆同三享,若然,三與一及不享,是其禮之差,是無取於四之義,故從三為正。云「初享或用馬,或虎豹之皮」者,案下經先陳馬,《聘禮》特言皮,故知初享以此二者為先。言「或」者,《聘禮》記云「皮馬相間,可也」,又《聘禮》經夕幣時,皮則左首,展幣時,更云馬則幕南北面,此下經亦用馬,案《郊特牲》云「虎豹之皮,示服猛也」,是其或用馬,或用虎豹之皮,為初享也。云「其次享,三牲魚腊,籩豆之實」以下,皆《禮器》文。是以《禮器》云︰「大饗,其王事與?三牲、魚、腊,四海九州之美味也。籩豆之薦,四時之和氣也。內金,示和也。束帛加璧,尊德也。龜為前列,先知也。金次之,見情也。丹漆、絲纊、竹箭,與眾共財也。其餘無常貨,各以其國之所有,則致遠物也。」彼諸侯國王為祫祭而致之,與此因覲致之同,以其因覲即助祭,因祭即致享物,若不當三年袷祭,即特致三享也。云「皆以璧帛致之」者,案《聘禮》束帛加璧,享君;束錦加琮,享夫人。《小行人》亦云「璧以帛,琮以錦」,是五等諸侯享天子與后。此云璧帛致之者,據享天子而言,若享后,即用琮錦。但三享在庭分為三段,一度致之,據三享而言,非謂三度致之為皆也。凡享者,貢國所有,或因朝而貢,或歲之常貢,歲之常貢則《小行人》云「春入貢」及《大宰》「九貢」是也,因朝而貢者,則《大行人》云「侯服,歲一見,其貢祀物」之等是也,皆有璧帛以致之。案《小行人》云︰「合六幣︰圭以馬,璋以皮,璧以帛,琮以錦,琥以繡,璜以黼。此六物者,以和諸侯之好故。」注云︰「合,同也。六幣所以享也。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,享后用琮,其大各如其瑞,皆有庭實以馬。若皮,皮虎豹之皮。用圭璋者,二王之后也。二王后尊,故享用圭璋而特之。《禮器》曰圭璋特,義亦通於此,其於諸侯亦用璧琮耳。子男於諸侯,則享用琥璜,下其瑞也。凡二王后,諸侯相享之玉,大小各降其瑞一等。」若如此言,鄭知五等享玉各如其瑞者,見《玉人職》云︰「璧琮九寸,諸侯以享天子。」言九寸,據上公琮以享后,不言者,文不具。公依命數與瑞等,則侯伯子男之享玉,亦如其瑞可知。又知五等自相享,各降其瑞一等者,又見《玉人職》云︰「瑑琮八寸,諸侯以享夫人。」鄭云︰「獻於所朝聘君之夫人。」兼言聘者,欲見聘使亦下君之瑞一寸,與君同,直言瑑琮享夫人,不言瑑璧以享君,亦文不具。若然,侯伯子男自相享,各降其瑞一寸可知。圭璋據二王后享天子與后者,五等諸侯既用璧琮,二王后尊,明用圭以享天子,用璋以享后可知。又知二王后自相享,亦用璧琮者,以五等諸侯降於享天子,明二王后退用璧琮可知。子男自相享用琥璜者,以其子男瑞用璧,享天子可與瑞同,自相享不得與瑞等,降用琥璜可知。若然,子男之臣自相聘,亦享用琥璜,不得逾君故也。又知五等之臣聘享之玉,皆降其君一寸者,又見《玉人》云︰「瑑圭璋八寸,璧琮八寸,以頫聘。」八寸,據上公之臣,則侯伯子男臣,各降其君一寸可知。案《孝經緯援神契》云︰二王后稱公,大國稱侯。則二王之后為公,而則前謂公者,案《典命》云︰「上公九命為伯,其國家、宮室、車旗、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。」鄭注云︰「上公者,謂王之三公有德者,加命為二伯,二王之后亦為上公。」若然,《典命》云︰「王之三公八命。」有功加一命為二伯,則周公、召公是也。本國猶稱侯,則魯侯燕伯是也。

奉束帛,匹馬卓上,九馬隨之,中庭西上,奠幣,再拜稽首。

卓,讀如卓王孫之卓,卓猶的也。以素的一馬以為上,書其國名,後當識其何產也。馬必十匹者,不敢斥王之乘,用成數,敬也。

 「奉束」至「稽首」。○注「卓讀」至「敬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中庭西上」者,案《昏禮》云「參分庭一在南」,又《聘禮》云「庭實,皮則攝之」,注云︰「參分庭,一在南。」又米筥「設于中庭」,鄭注云︰「言當中庭者,南北之中也。」則此云中庭,亦是南北之中。不參分庭一在南者,以其三享同陳,須入庭深設之故也。云「卓,讀如卓王孫之卓,卓猶的也」者,以音字既同,而讀從之。卓王孫,是司馬相如之妻文君之父也。於十馬之內以素的一馬以為上,故訓卓為的也。云「書其國名,后當識其何產也」者,謂若晉有鄭之小駟,復有屈產之類是也。云「馬必十匹者,不敢斥王之乘,用成數,敬也」者,此為庭實,故用十匹。案《康王之誥》二伯率諸侯而入,皆布乘黃朱,而陳四匹者,彼據二王之后,以國所有享新王。享物陳於庭,用圭,以馬致享,馬不得上堂,亦陳於庭,直以圭升堂致命,乘馬若乘皮,故以四為禮。非所享之物,故用四馬,與此異也。

擯者曰︰「予一人將受之。」

亦言王欲親受之。

 「擯者」至「受之」。○注「亦言」至「受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亦言王欲親受之」者,亦上親受之也。

侯氏升致命。王撫玉。侯氏降自西階,東面授宰幣,西階前再拜稽首,以馬出,授人,九馬隨之。

王不受玉,撫之而已,輕財也。以馬出,隨侯氏出授王人於外也。王不使人受馬者,主于享,王之尊益君,侯氏之卑益臣。

 「侯氏」至「隨之」。○注「王不」至「益臣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授宰幣」,王既撫玉,不受幣,幣即束帛加璧,並玉言幣,故《小行人》合六幣,皮馬與玉皆為幣。此單言宰,即大宰,大宰主幣,故《周禮‧大宰職》云︰「大朝覲會同,贊玉幣、玉獻、玉几、玉爵。」注云「助王受此四者」是也。云「王不受玉,撫之而已,輕財也」者,案《聘義》,圭璋還之為重禮,璧琮不還為輕財。是以圭璋親受,璧琮初即不受,為輕財故也。云「以馬出,隨侯氏出授王人於外也」者,謂侯氏牽馬而出,馬隨侯氏之后出,授王人於外也。云「王之尊益君,侯氏之卑益臣」者,春夏受贄於朝,雖無迎法,王猶在朝。至受享又迎之,而稱賓主,至覲禮受享,皆無迎法,不下堂而見諸侯,已是王尊為君禮,臣卑為臣禮。王猶親受其玉,今至於三享,貢國所有,行供奉之節,故使自執其馬,王不使人受之於庭者,是王之尊益君,侯氏之卑益臣故也。《聘禮》享用皮,及賓私覿,馬皆使人受之者,見他國之君不臣人之臣,故與此異也。若然,《聘禮》享君,尚有幣問卿大夫;此諸侯覲天子,享天子訖,亦當有幣問公卿大夫,是以隱七年《左氏傳》云「初,戎朝于周,發幣于公卿,而凡伯不賓」,服注云︰「戎以朝禮,及公卿大夫發陳其幣。」凡伯以諸侯為王,卿士不修賓主之禮,敬報於戎。是以冬天王使凡伯來聘,還戎,伐之於楚丘以歸,是諸侯朝天子,亦有聘及公卿大夫之事也。

事畢。

三享訖。

乃右肉袒于廟門之東。乃人門右,北面立,告聽事。

右肉袒者,刑宜施於右也。凡以禮事者左袒,入更從右者,臣益純也。告聽事者,告王以國所用為罪之事也。《易》曰︰折其右肱,无咎。

 「乃右」至「聽事」。○注「右肉」至「無咎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降出」,論侯氏受刑,王免之降出之事。刑袒於右者,右是用事之便,又是陰,陰主刑,以不能用事,故刑袒於右也。云「凡以禮事者左袒」,左袒者,無問吉凶禮,皆袒左。知者,《士喪禮》云︰「主人出南面,左袒,扱諸面之右。」《檀弓》云︰廷陵季子葬其子於嬴、博之間,葬訖,左袒。故云「凡」以該之。引「《易》曰折其右肱無咎」者,案《易‧豐卦》九三云「折其右肱,無咎」,凡卦爻,二至四,三至五,兩體交互,各成一卦,先儒謂之互體,故鄭隨其義而注云︰三,艮爻,艮為手,互體為巽。巽又為進退,手而便於進退,右肱也,猶大臣用事於君,君能誅之,故無咎。引之者,証刑理宜於右之義。云「告聽事者」,告王以國所用為罪之事也者,加得字解之,當云「告王以國所用為者得非罪之事」也。正是罪之一辭,解擬受刑之意,又解云告王以己無罪,引下文「伯父無事」,解之不辭之甚也。

擯者謁諸天子。天子辭於侯氏,曰︰「伯父無事,歸寧乃邦。」

謁,告。寧,安也。乃猶女也。

侯氏再拜稽首,出,自屏南適門西,遂入門左,北面立,王勞之。再拜稽首。擯者延之曰︰「升。」升成拜,降出。

王辭之,不即左者,當出隱於屏而襲之也。天子外屏,勞之,勞其道勞也。

 「侯氏」至「降出」。○注「王辭」至「勞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當出隱於屏而襲之也」者,以屏外不見天子為隱。向者右袒,今王辭以無事,故宜襲也。云「天子外屏」者,據此文出門乃云屏南,即是外屏。云天子外屏,取《禮緯》之文,故《禮緯》云︰「天子外屏,諸侯內屏,大夫以帘,士以帷」是也。

天子賜侯氏以車服。迎於外門外,再拜。

賜車者,同姓以金路,異姓以象路。服則袞也,鷩也,毳也。古文曰︰迎于門外也。

 「天子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賜車」至「外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亦如之」,論王使人賜侯氏車服之事。云「同姓金路,異姓象路」,案《周禮‧巾車》「掌五路」,自玉路至木路,玉路以祀,尊之,不賜諸侯。金路云「同姓以封」,象路云「異姓以封」,革路云「以封四衛」,木路云「以封蕃國」。鄭云︰同姓「謂王子母弟,率以功德出封,雖為侯伯,其畫服猶如上公」。賜魯侯,鄭伯服則袞冕,得乘金路,以下與上公同,則大公與杞宋雖異姓,服袞冕,乘金路矣。異姓謂舅甥之國,與王有親者,得乘象路。異姓侯伯,同姓子男,皆乘象路。以下四衛,謂要服以內,庶姓與王無親者,自侯伯子男,皆乘革路。以下蕃國,據外為總名,皆乘木路而已。鄭直言金路、象路者,略之也。云「服則袞也,鷩也,毳也」,據《司服》而言。案《司服》上陳王之吉服有九,下云公之服,自袞冕而下,如王之服;侯伯自鷩冕而下,如公之服;于男自毳冕而下,如侯伯之服也。

路先設,西上,路下四,亞之。重賜無數,在車南。

路謂車也。凡君所乘車曰路。路下四,謂乘馬也。亞之,次車而東也。《詩》云︰「君子來朝,何錫予之?雖無予之,路車乘馬。又何予之?玄袞及黼。」重猶善也。所加賜善物。多少由恩也。《春秋傳》曰︰「重錦三十兩。」

 「路先」至「車南」。○注「路謂」至「十兩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凡君乘車曰路」者,鄭注《周禮》云︰「路,大也。」君之居以大為名,是以云路寢、路門之等。引《春秋》者,閔二年《左氏傳》云︰「狄人伐衛」,又云「及狄人戰于熒澤,衛師敗績,遂滅衛。夜與國人出,狄入衛,遂從之,又敗諸河。宋桓公逆諸河,宵濟,立戴公以廬於曹,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、甲士三千人以戍曹,歸公乘馬,祭服五稱,牛、羊、豕、雞、狗皆三百極閘材,歸夫人魚軒,重錦三十兩」。鄭引之,証重賜無數,在車南也。

諸公奉篋服,加命書于其上,升自西階,東面,大史是右。

言諸公者,王同時分命之而使賜侯氏也。右讀如「周公右王」之右。是右者,始隨入,於升東面,乃居其右。古文是為氏也。

 「諸公」至「是右」。○注「言諸」至「氏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言諸公者,王同時分命之而使賜侯氏也」者,以其言「諸」,非一之義,以諸侯來覲者,眾各停一館,故命諸公分往賜之。云「右讀如周公右王之右」者,案襄公二十一年《左氏傳》,晉欒盈出奔楚,范宣子殺羊舌虎,囚伯華。於是,祁奚老矣,聞之,乘驆而見宣子,祁奚曰︰「夫謀而鮮過,惠訓不倦者,叔向有焉,社稷之固也。猶將十世宥之,以勸能者。今壹不免其身,以棄社稷,不亦惑乎?鯀殛而禹興,伊芳尹放太甲而相之,而卒無怨色。管、蔡為戮,周公右王。若之何其以虎也棄社稷?」鄭引此者,証大史是右,是佐公,而在公右之義也。云「是右者,始隨入,於升東面,乃居其右」者,大史卑,明始時隨公后,升訖,公東面,大史乃居其右,故云是右,謂於是乃居公右而並東面。知並立者,以其在公右,宣王命故也。

侯氏升,西面立。大史述命。

讀王命書也。

侯氏降兩階之間,北面再拜稽首。

受命。升成拜。

大史辭之降也。《春秋傳》曰︰且有後命,以伯舅耋老,毋下拜。此辭之類。

 「升成拜」。○注「大史」至「之類」。○釋曰︰引《春秋》者,僖九年《經》︰夏,公會宰周公、齊侯、宋子、衛侯之等于葵丘。《傳》云︰「王使宰孔賜齊侯胙,曰︰天子有事于文、武,使孔賜伯舅胙。齊侯將下拜,孔曰︰且有后命,天子使孔曰,以伯舅耋老,加勞,賜一級,無下拜。對曰︰天威不違顏咫尺,小白余敢貪天子之命,無下拜,恐隕越于下,以遺天子羞,敢不下拜?下拜,登受。」鄭引之者,証此大史述王辭,侯氏下拜亦如此。故鄭云「此辭之類」也。但彼以齊侯年老,故未降已辭。此下拜禮也,故降拜乃辭之。彼齊侯不升成拜者,亦以年老故也。

大史加書于服上,侯氏受。

受篋服。

使者出。侯氏送,再拜,儐使者,諸公賜服者,束帛、四馬,儐大史亦如之。

既云拜送,乃言儐使者,以勞有成禮,略而遂言。

 「使者」至「如之」。○注「既云」至「遂言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既云拜送,乃言儐使者,以勞有成禮,略而遂言」者,經云「侯氏送再拜」者,事勢宜終,故連言之。其實儐使者在拜送前,必以之儐后略言者,以儐有成禮可依,故后略言。案上編以來,每有儐禮,皆是成篇之法,是成禮也。

同姓大國則曰「伯父」,其異姓則曰「伯舅」。同姓小邦則曰「叔父」,其異姓小邦則曰「叔舅」。

據此禮云伯父,同姓大邦而言。

 「同姓」至「叔舅」。○注「據此」至「而言」。○釋曰︰案《周禮‧塚宰職》云︰「掌建邦之六典,以佐王治邦國。」注云「大曰邦,小曰國。邦之所居,亦曰國」者,彼經或邦國連言,或單言國。則邦國連言據諸侯,單言國據王。以邦在國上,故云大曰邦,小曰國。唯王建國是邦之所居,亦曰國。彼對文則例,散文則通,故此大國言國,小國言邦也。鄭云「據此禮云伯父,同姓大邦而言」者,鄭欲解稱伯父、叔父不要同姓為定之意。云據此云伯父者,即上文云伯父,此文即云「同姓大國則曰伯父」,是以云據此禮云伯父,同姓大邦而言。若也據文,則不要同姓與大國,案下《曲禮》東西二伯,不問同姓異姓,皆稱伯父,州牧而稱叔父。鄭云︰「牧尊於大國之君而謂之叔父,辟二伯,亦以此為尊」是也。又云「同姓大國,則曰伯父」者,唯據此禮而云伯父而言,不據他文,故鄭此注決為不定之意。

饗禮,乃歸。

禮,謂食燕也。王或不親以其禮幣致之,略言饗禮,互文也。《掌客職》曰︰上公三饗三食三燕,侯伯再饗再食再燕,子男一饗一食一燕。

 「饗禮乃歸」。○注「禮謂」至「一燕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禮,謂食燕也」者,案《聘禮》及諸文,言饗皆單云饗,無云禮。鄭所引《掌客》五等,饗、食、燕三者具有,今饗下有禮,故以禮為食燕也。云「王或不親以其禮幣致之」,鄭言此者,欲解經變食燕而言之禮,見王有故不親食燕,則以禮幣致之,故言之禮。云「略言饗禮,互文」者,直言饗,見王無故親饗之,若王有故,亦以侑幣之禮致之,食燕公之禮,見王有故,以幣之禮致之,亦宜有王無故,親食燕,故云互文也。引《掌客》者,見五等諸侯饗、食、燕皆具有,証經之禮是食燕之義也。以此文為互,則饗食燕皆有酬幣、侑幣,是以《掌客職》「三饗三食三燕」云云,即云「若弗酌,則以幣致之」,鄭注云︰「若弗酌,謂君有故,不親饗食燕。」彼是諸侯自相待法,此鄭引之,証經天子待諸侯法,則天子待諸侯三者皆有幣可知。案《掌客》云︰王巡守,「從者三公視上公之禮,卿視侯伯之禮,大夫視子男之禮」,則天子使公卿大夫存覜省至諸侯之國,諸侯與之饗、食、燕皆有幣,與諸侯同可知也。若大國之孤聘於天子及鄰國,其饗、食、燕有侑幣、酬幣,亦與子男同。故《大行人》云︰「凡大國之孤,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,出入三積,不問一勞。」又云「其他皆視小國之君」,鄭注云︰「他謂貳車及介牢禮,賓主之間,擯者將幣,裸酢饗食之數。」故知饗食燕亦有幣也。案《聘禮》云︰「若不親食,使大夫各以其爵朝服致之,以侑幣如致饔,無儐。致饗以酬幣,亦如之。」是親饗食之有幣可知。又云「燕與俶獻無常數」,又不言致燕以幣,則無致燕之禮,親燕亦無酬幣。《鹿鳴》序云︰「燕群臣嘉賓也,既飲食之,又實幣帛筐篚,以將其厚意。」則飲食據饗食有幣。若然,發首云燕群臣嘉賓者,文王於群臣嘉賓恩厚,燕之無數,故先言其實無幣也。若然,天子燕已臣及四方卿大夫,諸侯燕己臣及四方卿大夫,皆無酬幣也。

諸侯覲于天子,為宮方三百步,四門,壇十有二尋,深四尺,加方明于其上。

四時朝覲受之於廟,此謂時會殷同也。宮,謂壝土為埒,以象墻壁也。為宮者,於國外,春會同則於東方,夏會同則於南方,秋會同則於西方,冬會同則於北方。八尺曰尋,十有二尋則方九十六尺也。深謂高也,從上曰深。《司儀職》曰︰「為壇三成。」成猶重也。三重者,自下差之為三等,而上有堂焉。堂上方二丈四尺,上等、中等、下等,每面十二尺。方明者,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。上下四方之神者,所謂明神也。會同而盟,明神監之,則謂之天之司盟,有象者,猶宗廟之有主乎?王巡守,至於方嶽之下,諸侯會之,亦為此宮以見之。《司儀職》曰「將會諸侯,則命為壇三成,宮旁一門,詔王儀,南鄉見諸侯」也。

 「諸侯」至「其上」。○注「四時」至「侯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四傳儐」,論會同王為壇見諸侯之事。云「四時朝覲受之於廟」者,案《曲禮下》經言之春夏朝宗在朝不在廟,而言四時朝覲皆在廟者,朝宗雖在朝,受享則在廟,故並言之。云「此謂時會殷同也」者,以《司儀職》云「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」,與此為一事,則合者,合諸侯也,故知此為壇見諸侯謂時會殷同時也。案《大宗伯》云「時見曰會,殷見曰同」,鄭注云︰「時見者,言無常期。諸侯有不順服者,王將有征討之事,則既朝覲,王為壇於國外,合諸侯而命事焉。《春秋傳》曰『有事而會,不協而盟』是也。殷猶眾也。十二歲王如不巡守,則六服盡朝。朝禮既畢,王亦為壇,合諸侯以命政焉。所命之政,如王巡守殷見四方。四時分來,終歲則遍。」若如此注,則時會殷同,亦有朝覲在廟,而獨云四時朝覲在廟者,以其《周禮‧大行人》諸侯依服數來朝、時會無常期。假令當方諸侯有不順服,則順服者皆來朝王,其中則有當朝之歲者,復有不當朝之歲者。若當朝之歲者,自於廟朝覲,若不當朝之歲者,當在壇朝。若十二年王不巡守,則殷朝,亦云既朝,乃於壇者六服之內,若以當歲者,即在廟,則依服數,十二歲合有侯服。年年朝者在廟朝覲,其五服自甸男采衛要五服。若以十二歲王巡守,總合朝服,不得獨在廟,在壇朝,故鄭會同皆言既朝覲乃為壇於國外也。朝事儀未在壇朝而先言帥諸侯拜日,亦謂帥已朝者諸侯而言也。云「為宮者,於國外,春會同則於東方」,云云者,經直言「為壇」,鄭知逐四方為之者,案《司儀》云「將合諸侯,則令為壇三成」,鄭注云︰「合諸侯,謂有事而會也。為壇於國外以命事。」天子春帥諸侯拜日於東郊,則為壇於國東;夏禮日於南郊,則為壇於國南;秋禮山川丘陵於西郊,則為壇於國西;冬禮月與四瀆於北郊,則為壇於國北。既拜禮而還,加方明於壇上而祀焉。鄭引此文,下及朝事儀而言,故知為壇皆依方為之。但四方之壇,並宜在四郊之內,以其拜日之等,於近郊退來就壇,明壇在近郊之內。但去城不知遠近,或四方皆依成數,東方八里,南方七里,西方九里,北方六里。四方此其定分。案《職方》王會同或出畿在諸侯之國,故《職方氏》令諸侯共待之事則無常數。云「八尺曰尋」者,依《考工記》云「殳長尋有四尺」,從軫差之,知尋長八尺。云「三重者,自下差之為三等,而上有堂焉。堂上方二丈四尺,上等、中等、下等,每面十二尺」者,此以下基九十六尺,上下三等,每等兩相各丈二尺,共二丈四尺,三等總七丈二尺,通堂上二丈四,合九丈六尺也。云「方明者,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」者,謂合木為上下四方,故名方,此則神明之象,故名明。此樂解得名方明,神之義也。云「所謂明神也」者,所謂《秋官‧司盟》之職云「北面詔明神,既盟,則貳之」是也。云「則謂之天之司盟,有象」者,案《春秋》襄十一年《經》書︰公會晉侯,宋公之等伐鄭。鄭人懼,行成。秋七月,同盟于亳。范宣子曰︰「不慎,必失諸侯。」乃盟,載書曰︰「凡我同盟,毋蘊年,毋壅利,毋保奸,毋留慝,救災患,恤禍亂,同好惡,獎王室。或間茲命,司慎司盟,名山名川,明神殛之。」注云︰「二司,天神。」司盟司慎不敬者,盟司察明者,是為天之司盟也。云「有象者猶宗廟之有主乎」者,以其宗廟木主,亦上下四方為之,故云猶宗廟之有主。無正文,約同之,故云「乎」以疑之。雖同四方為之,但宗廟主止一神,而已此下文以六色為六神,用六玉禮之,有此別,但取四方同而已。云「王巡狩至於方岳之下,諸侯會之,亦為此宮以見之」者,案下文「祭天燔柴,祭山丘陵升,祭川沈,祭地瘞」。鄭注云「升沈必就祭者也,則是謂王巡守及諸侯之盟祭也」者,是王巡守在方岳,亦為此宮可知。是以《司儀》注云︰「王巡守殷國而同,則其為宮亦如此與?」以其與宮同也。案《司儀》云︰「王合諸侯,令為宮。」據時會而言。其巡守,據王就方岳殷國。此王有故不行,諸侯同來,此二者,其壇文約與時會同,故云「與」以疑之。是以鄭注《大宗伯》云殷同,王亦為壇於國外。亦時會有文者也。引《司儀》者,彼此同是一事,但文有詳略。此文言者,取《司儀》以足之。云「南鄉見諸侯也」者,王在堂上,公於上等,侯伯於中等,子男於下等,奠玉、拜皆升堂,授玉乃降也。

方明者,木也,方四尺。設六色︰東方青,南方赤,西方白,北方黑,上玄,下黃。設六玉︰上圭,下璧,南方璋,西方琥,北方璜,東方圭。

六色象其神,六玉以禮之。上宜以蒼璧,下宜以黃琮,而不以者,則上下之神,非天地之至貴者也。設玉者,刻其木而著之。

 「方明」至「方圭」。○注「六色」至「著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上宜以蒼璧,下宜以黃琮」者,案《大宗伯》云︰蒼璧禮天,黃琮禮地,青圭禮東方,赤璋禮南方,白琥禮西方,玄璜禮北方。據彼文,上宜用蒼璧,下宜用黃琮,今於四方還依《宗伯》,唯上不用璧,下不用琮,故鄭云「而不以者,則上下之神非天地之至貴者也」。案《宗伯》注︰「此禮天以冬至,謂天皇大帝在北極者也。禮地以夏至,謂神在昆侖者也。」鄭云︰非天地之貴,其天地之貴,即昊天昆侖是也。既非天地之貴,即日月之神,故下云「祭天燔柴」,「祭地瘞」,鄭注︰「天地謂日月也。」若然,日月用圭璧者,《典瑞》云「圭璧以祀日月」,故用圭璧也。四方用圭璋之等,案《大宗伯》注云︰禮東方以立春,謂蒼精之帝而大昊句芒食焉,餘三方皆據天帝、人帝、人神,則此亦非彼神也。以其下文有日、月、四瀆、山川、丘陵之神迎拜,以為明神,故知非天帝、人帝之等。是以《司盟》云︰「凡邦國有疑會同,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,北面詔盟神。」鄭注云︰「有疑,不協也。明神,神之明察者,謂日月山川也。覲禮加方明於壇上,所以依之也。」是鄭解方明之神,明日月山川之等,非天帝也。若然,四方禮神還用圭璋琥璜,非天神還用禮玉者,尊此明神而與天神同,故用之也。云「刻其木而著之」者,雖無正文,以意言之,以其非置於坐以禮神於上下,猶南北為順,刻木於四方亦順,不刻木安於中則不可,故知義然也。

上介皆奉其君之旂,置於宮,尚左。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。

置於宮者,建之,豫為其君見王之位也。諸公,中階之前,北面東上。諸侯,東階之東,西面北上。諸伯,西階之西,東面北上。諸子,門東,北面東上。諸男,門西,北面東上。尚左者,建旂,公東上,侯先伯,伯先子,子先男,而位皆上東方也。諸侯入壝門,或左或右,各就其旂而立。王降階,南鄉見之三揖。土揖庶姓,時揖異姓,天揖同姓。見揖,位乃定。古文尚作上。

 「上介」至「而立」。○注「置於」至「作上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上介皆奉其君之旂,置於宮,尚左」者,此雖不言前期,鄭云「豫為其君見王之位也」,則亦前期一日可也。公侯就旂,據臨朝之時也。此旂鄭雖不解,鄭注《夏官》中夏辨號名,此表朝位之旂,與銘旌及在軍徽幟同,皆以尺易刃,小而為之也。云「中階之前」已下皆朝事儀,《明堂位》文。以朝事儀論會同之事,《明堂位》周公朝諸侯于明堂,不在宗廟,皆與此同,故鄭依之也。言「上」者,皆以近王為上。云「尚左者,建旂,公東上,侯先伯,伯先子,子先男,而位皆上東方」者,以其侯伯別階相,對子男雖隔門,亦相對,皆以東為上,故云侯先伯、子先男也。云「諸侯入壝門,或左或右,各就其旂而立」者,案下注云「諸侯初入門,王官之伯帥之」,則此云諸侯入壝門或左或右者,是二伯初帥之,各依左右。若《康王之誥》云︰「大保帥西方諸侯入應門左,畢公帥東方諸侯入應門右。」皆北面。此雖無應門,亦二伯帥諸侯初入宮門,或左或右,亦皆北面立定,乃始各就其旂而立。王乃降南面,見之而揖。必知王有降揖之事者,《燕禮》、《大射》公降揖群臣,使定位,故知王亦然。又知王「土揖庶姓」之等者,此是《司儀職》王在壇揖諸侯之事,彼與此同。鄭彼注云︰「土揖,推手小下之也。時揖,平推手也。天揖,推手小舉之。以推手曰揖,引手曰厭。」故為此解也。若然,《覲禮》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,今王降者,以在壇會同相見,與覲異故也。以其《覲禮》廟門設擯,此則堂壝門設擯,是以雖繼《覲禮》之下,《覲禮》無降揖法,此與諸侯對面相見,故有降揖之事。

四傳擯。

王既揖五者,升壇,設擯,升諸侯以會同之禮。其奠瑞玉及享幣,公拜於上等,侯伯於中等,子男於下等。擯者每延之,升堂致命,王受玉撫玉,降拜於下等。及請事、勞,皆如覲禮,是以記之云。四傳擯者,每一位畢,擯者以告,乃更陳列而升。其次,公也,侯也,伯也,各一位,子男俠門而俱東上,亦一位也。至庭乃設擯,則諸侯初入門,王官之伯帥之耳。古文傳作傅。

 「四傳擯」。○注「王既」至「作傳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奠瑞玉及享幣,公拜於上等,侯伯於中等,子男於下等,擯者每延之。升堂致命,王受玉撫玉,降拜於下等」者,三等拜禮皆《司儀職》文。擯者延之升堂以下,約上《覲禮》之法,云王受玉謂朝時,撫玉謂享時。是以《司儀》三等之下云「其將幣亦如之」,鄭云︰「將幣,享也。」又云「及請事、勞,皆如覲禮」者,請事謂上文侯氏奠圭,擯者請侯氏,王欲親受之;勞謂侯氏受刑后,王勞之,故云皆如覲禮。云「公也,侯也,伯也,各一位」者,以其面位同,故各自設擯。云「子男俠門而俱東上,亦一位也」者,以其雖隔門,相去近,又同北面東上,故共一位設擯,故有四傳擯。云「至庭乃設擯」者,對上覲禮門外設擯。案此上經,諸侯各就其旂而立,乃云「四傳擯」,則在諸侯之北,故知至庭乃設擯。云「則諸侯初入門,王官之伯帥之耳」者,約《顧命》而知之。

天子乘龍,載大旂,象日月、升龍、降龍,出,拜日於東門之外,反祀方明。

此謂會同以春者也。馬八尺以上為龍。大旂,大常也。王建大常,縿首畫日月,其下及旒交畫升龍、降龍。《朝事儀》曰︰天子冕而執鎮圭,尺有二寸,繅藉尺有二寸,搢大圭,乘大路,建大常十有二旒,樊纓十有二就,貳車十有二乘,帥諸侯而朝日於東郊,所以教尊尊也。退而朝諸侯。由此二者言之,已祀方明,乃以會同之禮見諸侯也。凡會同者,不協而盟。《司盟職》曰︰「凡邦國有疑會同,則掌其盟約之載書及其禮儀,北面詔明神,既盟則藏之。」言北面詔明神,則明神有象也。象者其方明乎?及盟時又加於壇上,乃以載辭告焉。詛祝掌其祝號。

 「天子」至「方明」。○注「此謂」至「祝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西門外」,論將見諸侯,先禮日月山川之事。云「此謂會同以春者也」者,案下文於南門、北門、西門之外禮日月四瀆,會同以夏、秋、冬,此云「拜日於東門之外」,故知會同以春者也。云「馬八尺以上為龍」者,是《周禮‧廋人職》文,案彼云「馬八尺以上為龍,七尺以上為騋,六尺以上為馬」,五尺以上為駒。云「大旂,大常也」者,案《周禮‧司常》云︰「日月為常,交龍為旂。」則旂與常別,此既象日月,則是大常。而云大旂者,九旂各有定稱,亦有通名,故桓二年臧哀伯云︰「三辰旂旗」,服氏注云︰「九旂之總名。」故大常亦謂之大旂,是以諸侯建交龍為旂,亦謂之常。《大行人》云五等諸侯亦曰「建常九旂」,亦是通稱也。云「王建大常,縿首畫日月,其下及旒交畫升龍、降龍」,知義然者,以其先言日月,後言龍,故知縿首畫日月,依《爾雅》說旌旗云正幅為縿,「長尋曰旐」,謂旌旗身也,其下屬旒,乃畫日月交龍。案《左傳》云︰「三辰旂旗。」服注云︰「三辰,謂日、月、星。」孔君《尚書傳》亦云畫日、月、星於衣服旌旗。鄭注《司服》亦云︰「王者相變,至周而以日、月、星辰畫於旌旗,所謂三辰,旂旗昭其明也。」若然,大常當有星,所以《司常》及此直云日、月,不云星者,既言三辰,則日月星俱有。《周禮‧司常》不言星者,《司常》九旂皆以二字為名,故略不言星,是以此文亦略不言星。案文大常之上又有交龍,則諸侯交龍為旂無日月,王之大常非直有日月兼有交龍。《司常》不言交龍,亦是於文略。引《朝事儀》以下,至「朝諸侯」,此亦同法,故引之証此拜日於東門之事。云「天子冕而執鎮圭」者,案《玉藻》天子玄冕拜日於東門之外,則知此亦玄冕也。搢大圭者,則《周禮‧玉人職》「大圭長三尺,杼上終葵首」是也。云「乘大路」者,則《周禮‧玉路》也,以周之玉路,因殷之大路,飾之以玉,故猶以大路為名。云「樊纓十有二就」者,案《巾車》鄭注云︰「樊,馬大帶。纓,馬鞅。就,成也。以五采蘋飾之,一匝為一成,樊與纓各飾為十二匝,十二就也。云「貳車十有二乘」者,案《周禮‧大行人》云︰上公貳車九乘,侯伯七乘,子男五乘。而天子十二以為節,故十二乘。貳車者,飾皆與正路同,當亦飾之以玉,使人乘之。《少儀》云「乘貳車則式,佐車則否」是也。云「帥諸侯朝日於東郊」者,朝日即拜日,一也,以其朝必有拜。云「所以教尊尊也」者,天子至尊,猶往朝日,是教天下尊敬其所尊者,故云教尊尊也。云「退而朝諸侯」者,朝日於東郊,退就壇使諸侯朝已。云「由此二者言之,已祀方明,乃以會同之禮見諸侯也」者,言二者,諸侯朝事儀與此覲禮,其朝事儀朝日退,乃始朝諸侯,此覲禮加方明於壇上,公侯伯子男就其旂而立,王乃四傳擯見之,是已祀方明,乃始見諸侯,二者同,故云由此二者言之。若然,朝事儀直有朝日,禮畢退見諸侯,此覲禮祀方明,禮畢乃朝諸侯,不同者,以其邦國有疑,則有盟事。朝日既畢,乃祀方明於壇,祀方明禮畢,退去方明於下,天子乃升壇與諸侯相見。朝禮既畢,乃更加方明於壇,與諸侯行盟誓之禮。若邦國無疑,王帥諸侯朝日而已,無祀方明之事。是以《朝事儀》直云朝日教尊尊而朝諸侯,不言祀方明之事。鄭云已祀方明者,據此《覲禮》上下有盟誓而言。此天子乘龍及下文禮日之等,若有盟誓,文當在「宮方三百步」之上。今退文在下者,欲見盟誓非常,尋常無盟誓之事,直朝日而已故也。云「凡會同者,不協而盟」者,《左氏傳》云︰「有事而會,不協而盟。」引此者,解此經反祀方明之意。反祀方明者,為不協而盟故也,故引《司盟》証之。云「既盟則藏之」者,盟誓既訖,寫此盟辭頒之於六官,司盟之官覆寫一通自藏,擬后覆驗。云「言北面詔明神,則明神有象也。象者其方明乎」,鄭云此者,《司盟》云「詔明神」,不言方明,此文直言方明,不言明神,鄭欲合為一事,故云言北面詔明神,則明神有形象可告,以其方明有四方四色,是其象,無正文,以義約為一事,故言「乎」以疑之。云「及盟時又加於壇上,乃以載辭告焉」者,對前祀方明加於壇上,祀訖,退而乃朝諸侯訖,又加於壇上,以載辭告之。云「詛祝掌其祝號」者,案《春官‧詛祝職》云︰「掌盟、詛、類、造、攻、說、禬、禜之祝號。」注云︰「八者之辭,皆所以告神明也。盟詛主要誓,大事曰盟,小事曰詛。」又云「作盟詛之載辭,以敘邦國之信」是也。

禮日於南門外,禮月與四瀆於北門外,禮山川丘陵於西門外。

此謂會同以夏、冬、秋者也。變拜言禮者,容祀也。禮月於北郊者,月,大陰之精,以為地神也。盟神必云日月山川焉者,尚著明也。《詩》曰︰「謂予不信,有如皦日。」《春秋傳》曰︰「縱子忘之,山川神祇其忘諸乎?」此皆用明神為信也。

 「禮日」至「門外」。○注「此謂」至「信也」。○釋曰︰知「此謂會同夏、秋、冬」者,以經禮日之等,各於其門外。上經禮日於東門之外,已是春會同,明知此是夏、秋、冬也。既所禮各於門外為壇,亦各合於其方,是以《司儀》云︰「將合諸侯,則令為壇三成,宮旁一門。」鄭注云︰「天子春率諸侯拜日於東方,則為壇於國東。夏禮日於南郊,則為壇於國南。秋禮山川丘陵於西郊,則為壇於國西。冬禮月四瀆於北郊,則為壇於國北。」云「變拜言禮者,容祀也」者,言拜無祀,祀則兼拜。上經云拜日無盟誓,不加方明於壇,直拜日教尊尊而已。此經三時皆言禮,見有盟誓之事。加方明於壇,則有祀日與四瀆及山川之事,故言禮。是以或言拜,或言禮。云「禮月於北郊者,月,大陰之精,以為地神也」者,鄭據經,三時先北后西,不以次第,以其祭地於北郊,祭月、四瀆亦於北郊,與地同。但日者,大陽之精,故於東郊、南郊,於陽方而禮之。以月是地神,四瀆與山陵俱是地神,以山陵出見為微陰,故配西方四瀆為極陰,故月同配北方。又以月尊,故先言之而又祭於北郊也。云「盟神必云日月山川焉」者,為其著明也者,以山川是著見,日月是其明,故同為盟神也。引《詩》者曰,明詩人以為明証。引《春秋》者,定元年二月,孟懿子會城成周,宋仲几不受功,即云士彌牟曰︰晉之從政者新,子姑受功,歸吾視諸故府。仲几曰︰縱子忘之,山川鬼神其忘諸乎?引之者,山川神為盟神義也。不言月者,諸文無以月為盟神之事,故不引。據此《覲禮》,言月以月明為盟神可知。

祭天,燔柴。祭山、丘陵,升。祭川,沈。祭地,瘞。

升、沈必就祭者也。就祭,則是謂王巡守及諸侯之盟祭也。其盟,揭其著明者。燔柴、升、沈、瘞,祭禮終矣,備矣。《郊特牲》曰︰「郊之祭也,迎長日之至也,大報天而主日也。」《宗伯職》曰︰「以實柴祀日月星辰。」則燔柴祭天,謂祭日也。柴為祭日,則祭地瘞者,祭月也。日月而云天地,靈之也。《王制》曰︰王「巡守,至於岱宗,柴」,是王巡守之盟,其神主日也。《春秋傳》曰︰「晉公為踐土之盟。」而《傳》云山川之神,是諸侯之盟,其神主山川也。月者,太陰之精,上為天使,臣道莫貴焉。是王官之伯,會諸侯而盟,其神主月與?古文瘞作殪。

 「祭天」至「地瘞」。○注「升沈」至「作殪」。○釋曰︰上論天子在國行會同之禮,於國之四郊拜禮於日月山川之神,以為盟主,已備於上。今更言祭日月山川者,據天子巡守於四岳,各隨方向祭之,以為盟主,故重見此文。云「升、沈必就祭者也」者,對上經山川丘陵,但於四郊望祭之,故不言升沈之事。此經言升沈,必是就山川丘陵,故言升沈。案《爾雅》云︰「祭山曰庪懸,祭川曰浮沈。」不言升,此山丘陵云升者,升即庪懸也。此祭川直言沈,不言浮者,以牲體或沈或浮,不言浮,亦文略也。云「就祭,則是謂王巡守及諸侯之盟神也」者,此經主為天子,春東郊,夏南郊,皆禮日,即此經「祭天燔柴」也;秋西郊,即此經「祭山丘陵升」是也;冬北郊,即此經「祭川沈祭地瘞」也。以其川即四瀆也,鄭兼言諸侯之盟者,以其諸侯自盟,亦祭山川為神主,故兼言之。此經兼有王官之伯,以月為神主。不言者,無正文,故不言也。云「其盟,揭於著明者」,亦如上釋以日月為明,山川為著也。云「燔柴、升、沈、瘞,祭禮終矣」者,案《周禮》禋祀實柴燎是歆神始,禮未終,而言禮終者,以其祭禮有三始,樂為下神始,禋柴為歆神始,牲體為薦饌始,燔柴是樂為下神之后,是下神之禮終,故云禮終。案《爾雅》︰「祭天曰燔柴,祭地曰瘞埋。」柴與瘞相對,則瘞埋亦是歆神。若然,則升沈在柴瘞之間,則升沈亦是歆神之節,皆據樂為下神之后,而為祭禮終矣或可。《周禮》此三者為歆神,至祭祀之后,更有此柴瘞升沈之事,若今時祭祀訖,始有柴瘞之事者也。引《郊特牲》者,案《易緯》三王之郊,一用夏正,春分以後,始日長,於建寅之月郊天。云「迎長日之至」者,預迎之。又云「大報天而主日也」者,鄭注云︰「大猶遍。」謂郊天之時,祭尊可以及卑,日月以下皆祭,以日為主。又云《大宗伯職》曰「以實柴祀日月星辰」者,此所引不取月與星辰之義,直取日而已與?此經燔祭文同。鄭引此諸文者,欲証此經祭天燔柴是祭日,非正祭天神,以其日亦是天神,故以祭天言之,是以鄭云「則燔柴祭天謂祭日也」。又云「柴為祭日,則祭地瘞者,祭月也」者,以其前文天子在國祀日月,燔祭既是日,祭地是月可知,亦非正地神也。云「日月而云天地,靈之」者,以其尊之欲為方明之主,故變日月而云天地,是神靈之也。云「《王製》曰︰王『巡守,至於岱宗,柴』,是王巡守之盟,其神主日也」者,案彼注以為告至,案祀典「歲二月東巡守,至於岱宗,柴」,注為考績燔燎柴。此又為祭日柴,不同者,但巡守至岱宗之下,有此三種之柴,告至訖,別有考績,皆正祭之神,別有祭日,以為方明之主。《尚書》與《王製》並此文唯有柴之文,故注不同,互見為義,明皆有,是以此引《王製》之柴以為祭日。引《春秋》者,僖公二十八年,晉文公敗楚於城濮,為踐土之盟。《傳》云︰「山川之神。」引之,証諸侯之盟用山川為主。此不言宋仲几者,所引之言,皆是諸侯之事。云「月者,大陰之精,上為天使,臣道莫貴焉」者,鄭注《周禮‧九嬪職》引孔子云︰「日者天之明,月者地之理。陰契製,故月上屬為天,使婦從夫。放《月紀》」,此二處俱是緯文。鄭言此者,証王官之伯,臣中最尊,奉王使出與諸侯盟,其神主月,以其無正文,故言「與」以疑之。鄉來所解,諸侯以山為主,王官之伯以月為主。案襄十一年《左傳》云︰秋七月,諸侯同盟於亳,云「司慎、司盟,名山、名川」,彼非直有山川,兼有二司,則此所云日月山川者,兼有此二司可知。又王官之伯非直奉王使出會諸侯而盟,若受弓矢之賜,得專征伐,亦與諸侯為盟。

記。几俟于東箱。

王即席,乃設之也。東箱,東來之前,相翔待事之處。

 「記几俟于東箱」。○注「王即」至「之處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王即席,乃設之也」者,案《公食大夫》記︰「宰夫筵出自東房。」則此天子禮,几筵亦在東房,其席先敷其几,且俟于東箱,待王即席,乃設之,謂若《聘禮》賓即席乃授几。若然,《公食大夫》︰「宰夫設筵,加席几。」同時預設者,公親設湇,可以略几,故以几與席同時設之。若為神几筵,亦同時而設,故《聘禮》︰「几筵設,擯者出請命。」云「東箱,東夾之前」者,案上文覲在文王廟中,案鄭《周禮》注,宗廟路寢製如明堂,明堂有五室、四堂,無箱夾,則宗廟亦無箱夾之製。此有東夾者,此周公製禮,據東都乃有明堂。此文王廟仍依諸侯之製,是以有東夾室。若然,《樂記》注云「文王廟為明堂製」者,彼本無「製」字,直云文王廟為明堂。云「相翔待事之處」者,翔謂翱翔無事,故《公食》賓將食辭於公親臨己食,公揖退於箱以俟賓食,是相翔待事之處也。

偏駕不入王門。

在旁與己同曰偏。同姓金輅,異姓象輅,四衛革輅,蕃國木輅。駕之與王同,謂之偏。駕不入王門,乘墨車以朝是也。偏駕之車,舍之於館與?

 「偏駕不入王門」。○注「在旁」至「館與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在旁與己同曰偏」者,依《周禮‧巾車》掌王五輅︰玉輅以祀,不賜諸侯;金輅以賓,同姓以封;象輅以朝,異姓以封;革輅以即戎,以封四衛;木輅以田,以封蕃國。此五輅者,天子所乘為正,四輅者,諸侯乘之為偏。是據諸侯在旁,與王同為偏。云「不入王門,乘墨輅以朝是也」者,據上文而言。云「偏駕之車,舍之於館與」者,偏駕既云不入王門,又云乘墨車而至門外,諸侯各停於館,明舍在館。無正文,故言「與」以疑之。

奠圭于繅上。

謂釋於地也。

 「奠圭于繅上」。○釋曰︰此解侯氏入門右,奠圭,釋於地時,當以繅藉承之,元損一字乃釋於地。此繅謂韋衣木版,朱白蒼與朱綠畫之者,非謂絢組尺為系者,彼所以系玉固者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