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有六年,春,齊侯伐徐。
楚子誘戎蠻子殺之。
夏,公至自晉。
秋,八月,己亥,晉侯夷卒。
九月,大雩。
季孫意如如晉。
冬,十月,葬晉
昭公。
十六年,春,王正月,公在晉,晉人止公,不書,諱之也。
齊侯伐徐,楚子聞蠻氏之亂也,與蠻子之無質也,使然丹誘戎蠻子嘉,殺之,遂取蠻氏,既而復立其子焉,禮也,二月,丙申,齊師至于蒲隧,徐人行成,徐子及郯人,莒人,會齊侯盟于蒲隧,賂以甲父之鼎,叔孫昭子曰,諸侯之無伯,害哉,齊君之無道也,興師而伐遠方,會之有成,而還莫之亢也,無伯也夫,詩曰,宗周既滅,靡所止戾,正大夫離居,莫知我肄,其是之謂乎。
二月,晉韓起聘于鄭,鄭伯享之,子產戒曰,苟有位於朝,無有不共恪,孔張後至,立於客間,執政禦之,適客後,又禦之,適縣間,客從而笑之,事畢,富子諫,曰,夫大國之人,不可不慎也,幾為之笑,而不陵我,我皆有禮,夫猶鄙我,國而無禮,何以求榮,孔張失位,吾子之恥也,子產怒曰,發命之不衷,出令之不信,刑之頗類,獄之放紛,會朝之不敬,使命之不聽,取陵於大國,罷民而無功,罪及而弗知,僑之恥也,孔張,君之昆孫,子孔之後也,執政之嗣也,為嗣大夫,承命以使,周於諸侯,國人所尊,諸侯所知,立於朝而祀於家,有祿於國,有賦於軍,喪祭有職,受脤歸賑,其祭在廟,已有著位,在位數世,世守其業,而忘其所僑,焉得恥之,辟邪之人,而皆及執政,是先王無刑罰也,子寧以他規我,宣子有環,其一在鄭商,宣子謁諸鄭伯,子產弗與,曰,非官府之守器也,寡君不知,子大叔,子羽,謂子產曰,韓子亦無幾求,晉國亦未可以貳,晉國韓子,不可偷也,若屬有讒人,交鬥其間,鬼神而助之,以興其凶怒,悔之何及,吾子何愛於一環,其以取憎於大國也,盍求而與之,子產曰,吾非偷晉而有二心,將終事之,是以弗與,忠信故也,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立,而無令名之患,僑聞為國非不能事大,字小之難,無禮以定其位之患,夫大國之人,令於小國,而皆獲其求,將何以給之,一共一否,為罪滋大,大國之求,無禮以斥之,何饜之有,吾且為鄙邑,則失位矣,若韓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,貪淫甚矣,獨非罪乎,出一玉以起二罪,吾又失位,韓子成貪,將焉用之,且吾以玉賈罪,不亦銳乎,韓子買諸賈人,既成賈矣,商人曰,必告君大夫,韓子請諸子產曰,日起請夫環,執政弗義,弗敢復也,今買諸商人,商人曰,必以聞,敢以為請,子產對曰,昔我先君桓公,與商人皆出自周,庸次比耦,以艾殺此地,斬之蓬蒿藜藿而共處之,世有盟誓,以相信也,曰爾無我叛,我無強賈,毋或句(口改亡)奪,爾有利市寶賄,我勿與知,恃此質誓,故能相保,以至于今,今吾子以好來辱,而謂敝邑強奪商人,是教敝邑背盟誓也,毋乃不可乎,吾子得玉而失諸侯,必不為也,若大國令,而共無藝,鄭鄙邑也,亦弗為也僑若獻玉,不知所成,敢私布之,韓子辭玉曰,起不敏,敢求玉以徼二罪,敢辭之。
夏,四月,鄭六卿餞宣子於郊,宣子曰,二三君子請皆賦,起亦以知鄭志,子齹賦野有蔓草,宣子曰,孺子善哉,吾有望矣,子產賦鄭之羔裘,宣子曰,起不堪也,子大叔賦褰裳,宣子曰,起在此,敢勤子,至於他人乎,子大叔拜,宣子曰,善哉,子之言,是不有是事,其能終乎,子游賦風雨,子旗賦有女同車,子柳賦蘀兮,宣子喜曰,鄭其庶乎,二三君子,以君命貺起,賦不出鄭志,皆昵燕好也,二三君子,數世之主也,可以無懼矣,宣子皆獻馬焉,而賦我將,子產拜,使五卿皆拜,曰,吾子靖亂,敢不拜德,宣子私覲於子產,以玉與馬曰,子命起,舍夫玉,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,敢藉手以拜。
公至自晉,子服昭伯語季平子曰,晉之公室,其將遂卑矣,君幼弱,六卿彊而奢傲,將因是以習,習實為常,能無卑乎,平子曰,爾幼,惡識國。
秋,八月,晉
昭公卒。
九月,大雩,旱也,鄭大旱,使屠擊,祝款,豎(豆改立)柎,有事於桑山,斬其木不雨,子產曰,有事於山,蓺山林也,而斬其木,其罪大矣,奪之官邑。
冬,十月,季平子如晉,葬
昭公,平子曰,子服回之言猶信,子服氏有子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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